在國小畢業後的某個日子、偶然間我翻開畢業紀念冊，
尋覓每個我曾經熟識的面容、多半是國小時的同學，
低年級、中年級、高年級，許許多多的臉、許許多多的故事…

突然間、我找到一個有些陌生卻叫我很是懷念的笑顏、是個女孩，
然而我根本就想不起來，在什麼時候、我的生命與這女孩有過交集？
這樣的忘性叫人很是傷腦筋、呆了許久…

終於我想起、這笑顏是我在小時便追逐過的，
東翻西找地、我拿出幼稚園畢業時的大合照，
是她、沒錯…


我總覺得很奇怪、為什麼人會忘記小時的一些事情？
如果記憶的有效期限是十年、那麼十歲的我該能記得一歲時的事，
二十歲時能記得十一歲、而會把十歲前的記憶忘光，
但事實卻不然、儘管目前二十幾歲的我能記得七八歲時的事，
但是幾年前的我卻也只是記得七八歲時的事、並沒能向前推移，
很奇怪不是嗎？三十年後、也許我還能想起現在的事，
但目前的我、卻連二十幾年前的事都記不得…


在我的回憶裡、並不是很記得小女孩有什麼特色？
聰明？伶俐？甜美？可人？聲音好聽？個性溫柔？
不、我不清楚，紀念冊上的她是笑著的、也許是這個笑容吧？


要不是還有一兩件的模糊回憶、我幾乎不能確定，
自己小時候、原來也那麼純情、可愛，:p

在小時候、為了養成小朋友良好的衛生習慣，
幼稚園裡每天都會檢查小朋友有沒有帶手帕、衛生紙，
(事實上、長大後的我也沒養成習慣，身上從來就不帶手帕、
不過大衣裡倒是有一包從來不開的面紙，:p)
而每隔一段時間、便會檢查手指甲…

老師通常會逐個檢查、要我們把手帕衛生紙放桌上，
十指併攏地伸出來、等她過來看，可有時也會例外…
她會先檢查完一些同學、然後讓那些同學去檢查剩下的人…

有次便是如此、老師檢查完了小女孩，然後要小女孩接著往下檢查，
女孩走到我桌前、看了看桌上白色的手帕與衛生紙，
接著抓起我的手、上上下下地仔細觀看，神情認真得讓我想發噱，
終於我笑出了聲、她白了我一眼，也沒說話便接著走過，
我注意到、她只在檢查我時才有抓住手，其它人都看過便算了…


因此我相信女孩其實很喜歡我，畢竟小時候我是可愛的嘛，:p
(我想以後我都該在文前寫、請準備痰盂後再開始閱讀…
不過、天曉得小女孩是不是嫉妒老師偏心我、而想找碴哩？
畢竟、偶爾有些女孩是挺小心眼的)

純情的我、心裡暗暗打定主意，我接下來都不洗手洗澡了，
(真夠白痴的決定了，小朋友不要學喔)
但是我的母親怎麼可能任我拿著那烏漆嘛黑的手上飯桌呢？
儘管我哭哭啼啼的、(真是太沒有男子氣概了)
母親理由也不問地便把我拖進了浴室、終於我還是洗去了她的餘香，
(其實、手上只有我的汗臭，和摸過的一大堆有的沒的味道)
不過這事過沒多久、我便不鬧彆扭了，孩子忘性特別好，:p


小女孩的家離幼稚園很近，事實上、在最近一次返家時，
我還特地繞過去看了一眼，還是舊模樣、但看來是沒住人了，
這只是附帶一提、不是重點，:p

女孩在從幼稚園一直到回家之前，整段路途都跟我同路，
我並不是很記得、自己跟她一起回家的情形，有沒有聊天、打鬧？
還是一前一後、亦步亦趨？忘記了…


但我記得有次、在到了女孩家後，她問我要不要一起到她家玩？
我答應了，我們爬上一個挺陡的樓梯、她走在前、我跟在後，
她說聲小心、因為樓梯盡頭處並沒有圍欄或牆壁、而是懸空的，
當時我面紅耳熱、壓根兒沒聽見她小小聲的小心，差點沒摔下去，
之後的記憶便沒了，我應該沒進她家、而被樓梯嚇跑了，:p
(天吶、我真的這麼白目嗎？)


我再想不起女孩的其它事，在幼稚園畢業後、女孩便淡出我的生活，
我沒追也沒尋、要不是在畢業紀念冊上看見，也許我永遠不會想起，
只是覺得奇怪、何以國小六年、從未在校園裡看過女孩？
她家的學區、也不該跟我讀同一所國小，是緣份嗎？
如果是緣份、那也真的太怪，六年都不見的緣份…

除了紀念冊外、自幼稚園後我便不曾看過那女孩，
我懷疑、擦肩而過時，我會不會認出、她是小時的那小女孩？
她會不會認出、我是小時的那小男孩？


也許、就只是擦肩而過吧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