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信人: Tsengkt (收心) 看板: math86 日期: Fri Jun 2 21:52:44 2000 標題: 癩狗 一隻癩狗、就住在我宿舍一樓那個三角形的小小樓梯間裡… 是中型犬、看來是雜種的，從身上僅剩幾處未脫淨的毛、我看出牠本是隻白狗… 味道聞來既腥且臭、遠遠兩三公尺處便可聞到，鼻塞的人靠近些鐵能通暢呼吸… 年紀看來頗大、應有十歲以上，眼神驚恐、該是被人欺負慣了… 身上四處長滿膿包、奇癢的感覺讓牠抓破了些，黃稠的汁液肆流、遇上沙塵而結塊… 厲害些的則是殷紅、夾著血絲，彷彿寫出牠的苦痛… 匆忙地上樓、我無法承受牠眼裡傳來的巨大悲哀… 不由自主地憶起、高中時代我們班也養過一隻癩狗、雖然僅養了兩三禮拜… 牠是黑色黃腳丫的一隻小母狗、不知什麼原因來到我們班上便賴著不走… 趕了牠幾次、始終自己又跑回教室後的畚箕窩著… 還有別的大狗在上課時來騷擾牠、牠疾聲地斥責牠們，不假辭色地… 衝著牠這份勇氣、班上同學於是決定收養牠為班狗… 牠身上的癩病還不是很嚴重、洗個澡、上點藥，應該能夠痊癒… 一群大男生興沖沖地買了藥皂、洗髮精，準備在放學時幫牠洗洗身子… 時值寒冬、怕用冷水洗澡會害牠感冒，於是我們從全校所有的飲水機弄來了熱水… 四五個人七手八腳地忙和，然人多手雜、始終搞不定這隻小小的母狗… 最後是一人抓著、一人搓洗、一人沖水，才告完成、花了近一個鐘頭時間… 牠顯然非常不喜歡自個兒身上洗香香後的味道，不住地搖著頭、抖著身子… 像是想甩開這味道的模樣，而我們看了只是覺得有趣… 此後幾天、牠在我們班上享受「貴賓」的待遇、吃著狗兒不該吃的東西… (零食、餅乾，任何高中生會吃的東西) 好景不長、牠身上莫名的臭味又開始傳開，百思不解、牠身上明明沒皮膚病了啊？ 想來是那些恙蟲、蝨母、或啥寄生蟲搞的鬼，驅驅蟲應該會是可以斷根的方法… 結果我們買了十元一瓶的化學樟腦油、拿這當沐浴精幫牠洗澡… 三天兩頭的「虐待」、終於使牠不堪其擾地憤而出走… 牠曾出走幾次、幾次都給我們找到帶回來，而這次的出走、我們卻四尋不著… 想牠給抓了、被宰了(冬天嘛)？掉進陰溝裡、還是被其它大狗欺負？ 然人是容易淡忘的動物、沒幾個月我們便將牠忘得一乾二淨… 再見牠已是一年多後的夏天了、我一眼便認出牠來，跟以前一個模樣… 雖然牠該是中小型犬的體格、但卻只長大了一點點、很健康地… 身後跟著幾隻小狗、該是牠的孩子，大家都很好… (我想起「獅子與我」[Born Free]的最後一幕，:p) 突然感覺、大自然以一種神秘而不可思議的力量安排一切事… 沒有我們的插手，牠不也是活得健健康康、而且身為狗母了嗎？ 我們的悲憫與救治、是不是從來就是多餘？又或、這也只是受了安排？ 無法回答、不能回答… 時間拉回現在，樓梯間裡的那癩狗、就順其自然吧… 見苦不救的我、只能用這理由來撫慰自己了… 自然有其安排… -- 妳喜滋滋地來 要我陪妳去看月亮 我說 那一大塊懸在空中的玄武岩 有啥好看的 妳怨幽幽地說 我從不送妳花 我說 那可是人家拿來傳宗接代的呢 要來作啥 妳氣沖沖地罵 我一點兒都不解風情 我說 風就是空氣流動的現象 我懂得的 至於情嘛 我也知道 那就是我對妳的感覺 只是 只是 只是我從來就不敢對妳說  -- * Origin: 中山大學 West BBS-西子灣站 * From: 140.117.197.7 [已通過認證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