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信人: Tsengkt (收心) 看板: math86 日期: Tue Jan 23 17:58:16 2001 標題: 歸鄉記Ⅶ之三 三尺有餘、六尺不足 合該是團聚的日子、大哥早我一日自大陸飛回， 只是雖則半年至一年不見、兄弟彼此間的招呼仍是淡淡， 並未顯得特別熱絡或什麼的、倒也不是我們感情不好或怎麼的， 相反的、因為感情好，所以有些話不必說出口的吧？^_^ 「萬事起頭難、習慣成自然」，這是大哥今年掛在嘴邊的話， 談笑聊天中、我總感覺大哥是個很聰明的人，可惜他運氣沒我好， 常常是他跌跌撞撞地誤中了許多陷阱、然後才由我安然走過… 前些次歸家、有一次也遇上大哥返家，雖然房裡的床足夠讓兩人合睡， 但說真的、讓兩個睡癖不好的人睡在一起、難保起身時沒有黑眼圈， 黑眼圈的來由可能是沒睡好、更有可能、是不小心伸手踢腿給弄的， 為了保護我已經很悲慘的相貌、我決定另覓它處做為棲身之所… 原本我是打打地鋪便可以了、但傷寒未癒加以天冷地凍， 睡在地上總是不好，因此關於此處、只得放棄不做考慮， 然後母親想起了工作檯，那個檯子的大小跟一張床差不多， 以我的身形、或許可以放得進去？ 我確實是記得這張工作檯的，它曾是我在某個年歲時床鋪， 母親是個裁縫、故有這張大工作檯，方便裁剪、縫製、熨燙衣物， 如今偶爾才縫縫補補、工作檯少用了，上上下下堆了一大堆東西， 冬被、衣物或雜物什麼的… 工作檯有三尺高，分上下兩層，鐵架子再搭上三合板、鋪著布， 很簡陋的形式，寬比三尺還多一些、長比六尺還短一些， 上層的雜物實在太多，我想大概等我把那東西搬完、天也亮了， 我就甭睡覺，睡下層會好一些、:p… 小時候有一段日子、母親在工作檯的上層工作， 而小小的我、則是安睡在下層，咬著大姆指、做著夢、或什麼的， 而我「淪落」到得睡工作檯的原因聽來倒也有些好笑， 不過、在當時，這所謂的好笑、實則是有點無奈的… 當爺爺還健在之時、他就住在我家，由爸爸奉養、這本沒什麼， 錯就錯在年幼無知的我、某日竟然無意間問了爺爺一句話：「 為什麼阿公都在我家吃飯、而不去伯伯們家吃呢？」 (我爸爸是老么、上有三個哥哥) 爺爺當場大怒、他怎麼也不相信這樣年幼的我在沒人教的狀況下， 會問出這樣的問題，於是母親遭了殃、承受了爺爺如雷的怒火， 之後爺爺去算命、師傅跟他說屬虎的人會剋他、對他運途健康都不好… 於是屬虎的我從此不能睡在二樓的床鋪那邊、以免剋到爺爺， 在無奈之下、母親只得讓我睡在她工作檯下，年幼的我其實不覺委屈， 反而感覺熨衣服時的那種蒸氣味、剪裁時的那種沙沙聲， 聽著讓人很心安，能夠睡得很香甜… (我之前好像寫過、也扯遠了，橋回來先，:p) 這會兒近六尺的我、塞在那個工作檯的下層裡，稍嫌擠了些， 但也不是不能睡，小時候用力伸長了手也摸不到上層的木板， 這會兒我隨便就會碰到、不小心想坐起身還會碰到頭， 上床下床、得用滾進去的才成，^_^ 雖則如此不方便、我仍執意睡在這二十數年前的床鋪， 關了燈後、四周一片漆黑、伸手不見五指，我開始想像， 或許、我能像似曾相識的男主角一般、想著想著就回到過去了呢… 於是，我的身形開始縮小、世界開始擴張、周圍開始明亮， 蒸氣味、沙沙聲、晃動的身影，伸手所不及的上層， 是幾歲年紀呢？ 做夢吧、我想… -- 妳喜滋滋地來 要我陪妳去看月亮 我說 那一大塊懸在空中的玄武岩 有啥好看的 妳怨幽幽地說 我從不送妳花 我說 那可是人家拿來傳宗接代的呢 要來作啥 妳氣沖沖地罵 我一點兒都不解風情 我說 風就是空氣流動的現象 我懂得的 至於情嘛 我也知道 那就是我對妳的感覺 只是 只是 只是我從來就不敢對妳說  -- * Origin: 中山大學 West BBS-西子灣站 * From: 140.117.168.41 [已通過認證]